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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希望,大凉山出马尔克斯一样的大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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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后来某一天在县气象站亲戚家看见一本流沙河主编的《星星》(1980年的一期),当时像是神的招引,一口气从头到尾读了二遍,这是我第一次较全面的诗歌启蒙,读高中后写过一些打油诗,高三要毕业那年写过一篇武侠小说《尖尖山传奇》(大概有一万多字)。1984年9月考入西昌市凉山州财贸学校(中专),刚入校不久便是周伦佑兄弟的“现代诗”与“爱的哲学”讲演,在学校门口售票(记得票价是三角一张),我买了一张,按时到西昌市文化宫去。当时听讲演的人很多,过道与窗外站满了人。许多人闻风而来,没有票,就站在门口外面或门口听周伦佑兄弟口若悬河。周伦佑讲的是“现代诗”,周伦佐讲的是“爱的哲学”,二人从西昌为出发点,后去成都、重庆、武汉,掀起一股影响极大的“现代诗潮”与“新哲学潮”。80年代是一个渴望知识与求索的“理想时代”,大家都带有笔记本,只听沙沙的抄记声在桌上鸣响,这种美丽的声音,多年后时常在我耳边回荡。

周氏兄弟的口才是一流的,台下的人像被电击一般沉醉在诗的闪焰与哲学的玄思中。讲演有时安排在白天,有时在晚上。记得晚上听完后已很迟,已没有公交车,从西昌文化宫到凉山州财贸校有10多公里,是城中心到城郊,肚子有些饿了,我在路边的小货摊买一袋饼干,一边哼着小曲,连跳带跑往学校赶,到学校时已是晚上10点过,大家已熄灯睡觉,同寝室的同学们看见我回来,就问我听讲的情况,我模仿着周伦佑兄弟的手势,点亮蜡烛给同学们讲起诗歌与哲学。从此后,在学校我天天跑图书馆、阅览室,当时“朦胧诗”很流行,同学中在很神秘的传抄北岛、江河、舒婷、顾城们的诗歌。我像一只饥饿很久的幼兽,扎进图书馆、阅览室,狂吃最新的诗歌作品与信息,并开始大量模仿写作。1985年上半年,我参加一个全国的诗歌函授,我的一首习作引起老师的鼓励并说要发表,当时在同学中传得很响,因为他们说许多人写了一辈子,稿子几麻袋,从来没有发过一首诗,而你才写几天居然能发表,这是你的幸运云云。这件事我兴奋了很久。虽然后来不了了之,但在当时作为一个初学者确实太有鼓舞力量。此时的写作一直到1996年近10年都是跟风全国流行的“现代派”,没有自己的方向与语言。由于生在大凉山,自己又是彝人,应该写自己熟悉的东西,关注自己本土的彝族文化,所以从1997年后,我转向彝族文化题材的诗歌写作,并开始大量阅读彝族文化书籍,在1998年《诗歌报》第10期“民间社团、自选诗集专号”上,我主编的打印诗刊《彝风》、《独立》上的作品入选很多,并和许多名家的作品发在一起,这给我的鼓舞是巨大的,通过这期《诗歌报》得与和张守刚、梦亦非认识。特别是梦亦非1999年8月来普格交流,他的《泛文类写作》一文对我影响很大,而我强调对地域民族文化的关注,在2001年我提出“地域诗歌写作”,并和梦亦非共举理论与文本,并团结湄子、黄漠沙、胡应鹏、鲁娟、阿索拉毅、张联等“早期地域写作朋友”,起了很重要的理论引导作用。另外就是1998年后认识的湖南诗人海上、陕西诗人孙文、东北诗人孙文涛,他们的文本与文化性、理想性对我影响也很大,所以到1999年下半年,我才开始真正找到写作的方向,并在此后几年中陆续写出《二十七个诗意彝名的散文化抒写》、《十二个母题组成的山脉》、《七条同一方向的河》、《大西南群山中呼吸的九十九个词》(一、二、三部)、《蛮族语系》等重要作品。我在1998年开始涉足文论,这是编刊与言说的需要,我的第一篇有系统的文论是登在2003年《独立》上的《当代大凉山彝族现代诗群论》(这是大凉山彝族现代诗第一篇群体性论说的文论,此文后来引发了阿索拉毅、姚新勇等朋友对大凉山彝诗更大关注并大面积评论,为新世纪大凉山彝诗的影响作了重要铺垫),此前1998年的《对中国新诗二十年来的大扫除》只是一种言说需要,此文争议很大,它代表了我的一种思考与思想,而《后现代天空的田原情结延伸——致打工诗人群体》,则是第一篇关注打工诗歌的随笔文章

安琪:我曾在一篇文章中写到,“诗歌界这样的现象很多,像发星和普格、向卫国和茂名、格式和德州,都是一些小地方经由一两个优秀诗人而发出光亮”,确实的,在不认识你之前我孤陋得从未听闻普格一词,你从出生到现在都住在这里吗?请向我们介绍一下普格。

发星:我一出生到现在都在普格,在这里长大、读书、工作、结婚、生子,并期间写作、编刊,都在这里,以后必将魂归这里。(只在西昌读书时有一年多时间不在普格)。

普格是彝语普基的汉译,普基的意思是:“山丫口下面的草甸子”。这是彝人来到这片土地时由东往西走留下的地域意象。普格小城东面是两座像女人丰乳的隆起的山林,两座山林中(即乳沟)有一条由东向西的山路(山丫口),如果从东往西看就是“山丫口下面的草甸子”。草甸子现在是整座小城的位置,小城建在曾经的草甸上,像一个梦托着另一个梦。普格西面有名山——螺髻山连绵亘延。最高峰也俄额底4300多米,西北方为螺髻大峡谷——温泉瀑布,东北方是西南神泉——温泉游泳池,东面是西南彝区最大火把场——普基火把场。这里是彝人原典史诗《玛木特依》中“仆伙三子分母”的地方(在县城西南方3800米的山上);又是彝族古代经典叙事长诗《妈妈的女儿》的诞生地与传承地,又是彝族“火把节”发祥地,被誉为“火把节之乡”,又是彝人神话英雄——支格阿尔神马驻足休息与奔驰的地方,还有彝人之前原住民——棘人的大石墓群、战国古墓群等等。可以说普格是整个西南彝区彝文化最厚重、而风景山水最美丽之地之一;加上这里四季如春,气候宜人,出产丰富,水草鲜美,历史上出过很多人杰,所以诗人与文人出在这里是很自然的。

安琪:我在福建时就读到你编辑的民刊《独立》,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还有一本出版周期比较慢的《彝风》,《独立》其实也一直在走专题的路子,我知道它有几个很重要的关注点,但也许赠送面不广吧,其他人未必清楚,说说《独立》诗刊吧。

发星:《独立》的前生叫《温泉》(油印),是在1987年10月由我和欧阳勇创办的,当时看见“1986中国现代诗群体大展”受启发,由我工作的单位普格县农机厂位于温泉西面而起名。《温泉》1989年后被有关部门定为“××××刊物”,被调查、取缔。《温泉》最有影响的是我在1988年创作的《吊裆男子》,曾被普格县中学的许多学生传抄,影响到州外。1990年夏天,我又创办《凉山诗歌》,9月“苏联巨变”,又被调查、取缔。此后一直有有关部门的人员暗中“保护”我,经常盘查,这种情况一直到1995年后才结束。《凉山诗歌》后,我又搞了《山中幸存者》。一直到1997年创办《彝风》,1998年又创办《独立》。《独立》到2001年前一直是打印、复印,由于经费原因,一般印数在几十册,所以传播受限。2001年后,经济宽裕些,改为速印;2003年后为正式印刷厂印。其间印数与质量的提高,随着地域诗歌写作的推进与影响而提高。《独立》以“地域诗歌写作”为根据地,向外打开,容纳个性的东西。我认为一个民间诗刊应成为同道者的精神家园,诗刊作为一个平台,大家可以在这里交心、交流,得到提升与进步,所以《独立》的编辑从早期的主发诗与理论向相关随笔、史料、文献等拓宽,出一期有一期的看点,是诗歌学习交流资料,又是可经时间历史检验的东西。近10年来,《独立》已形成几个关注点:①对个性诗人的推重:海上、孙文、孙文涛、梦亦非、郑小琼等。②对地域诗歌的推崇,由大凉山→贵州黔南→云南昭通→大西北→中国边缘民族现代诗群体。③对农民诗人的关注:张联——李龙炳——嗄足斯马(李果)——张树森(狂氓)。④对民间诗歌运动史的归结整理。⑤对80年代重要诗歌文献的整理。⑥对民间诗人中独立知识分子的关注访谈(周伦佑、周伦佐、哑默、张嘉谚、张修林、海上、吴若海)。⑦对民间漂泊诗人的关注(黄翔、海上、孙文涛、安琪、西域、张守刚、游建明、蓝紫等……)。(⑥⑦《独立》2010—2011年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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