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古代青海地域是人类舞蹈文化最早的发祥地之一。这片土地孕育了大量的原始舞蹈岩画、两个彩陶纹舞蹈盆、西王母乐舞神话。从青海出土的文物中发现,原始图腾舞蹈汇集着原始人及社会群体的一些思想行为特征。本文借鉴古籍文献中的记载,用现实中发掘的实物事象,做一探究。
关键词:青海;原始;图腾;舞蹈
原始舞蹈所具有的永恒魅力,完全是处于实用的需要,审美或艺术创作并不是原始人跳舞的最终目的。所有舞蹈的功利性也很突出,如性爱舞蹈目的是刺激生殖欲望;战争舞一般分战前或战后两种情景下举行。战前舞蹈多般是一种扬震军威激昂斗志的军事演练;战后舞蹈或为庆贺胜利回师,或为宣泄复仇的决心。战争舞的产生与原始部落之间长期频繁的争斗杀戮是分不开的。所以战争舞也是原始人生活中的重要内容。
《尚书》“干羽集”记载:舜在位时,舜命禹率兵征讨不服管辖的有苗部族,经过三十天的交战,未能征服有苗部族。后来禹、舜采纳益的建议,停止武力攻打,让人们拿着盾牌和羽翳在台上跳舞,大施文教,以德化人。七十余天后,有苗归降了。
最初的舞蹈也有被当做是强身健体的手段。《吕氏春秋·古乐》记“阴康氏之乐”曰:“昔阴康之始,阴多滞伏而湛积,水道雍塞,不行其原,民气郁阏而滞带,筋骨瑟缩不达,故作为舞以宣导之。”正如《刘申叔先生遗书》中刘光汉先生所说:“上古人民,竞争日烈,兵器不可须臾离。然民不习劳,则苶弱多疾,而服兵之役佛克胜。故古人又作为乐舞,使之屈伸俯仰,升降上下,和柔其形体,以廉制其根骨,庶步伐整齐,施之战阵而不愆。此古人重乐舞之微意也。”
对于原始舞蹈的功利性,德国艺术史家、社会学家,现代艺术社会学奠基人之一的格罗塞说:“他们(指原始民族)领导并训练一群人,使他们在一起动机,一种感情之下,为一种目的而活动(在他们组织散漫和不安定的生活状态中,他们的行为常被各个不同的需求和欲望所趋使)。它至少乘机介绍了秩序和团结给这个狩猎民族的散漫舞定的生活中。除战争外,恐怕舞蹈对于原始部落的人,是唯一使他们觉得休戚相关的时机……一切高级文化,是以各个社会成分的一致有秩序的合作为基础的,而原始人类却是以跳舞训练这种合作。”
再如:“北美洲的红种人跳自己的‘野牛舞’,正是在好久捉不到野牛而他们有饿死的危险的时候。舞蹈一直要继续到野牛的出现。而印第安人认为野牛的出现时和舞蹈有因果联系的……不论是‘野牛舞’或是在动物出现时开始的狩猎(舞),都不能看着是娱乐。”在这里舞蹈本身就是以功利性为目的的活动。
由此可见,原始舞蹈以其实用功能为原始动力,有力地促进人类自身的生存发展。
闻一多先生在其《说舞》中对澳洲的原始舞蹈“科罗波利”舞是这样认为的:它“可以代表各地域时代任何性质的原始舞,因为它们的目的总不外乎下列这四点:(一)以综合性的形态动员生命,(二)以律动性的本质表现生命,(三)以实用性的意义强调生命,(四)以社会性的功能保障生命。”
这为我们研究原始舞蹈的提供了理论指导。原始社会舞蹈的四大特征不同程度地体现在祭祀舞、战争舞、狩猎舞、性爱舞之中。手牵手,肩并肩,脚跟脚在同一节奏中欢跳,使全体得到前所未有共振亢奋和愉悦。这是一种使原始人追求感知的真切体验。
原始人用跳舞使自身肢体在运动中感受生命的真实与伟大,追求部族和个人的生存和发展,实现其生命本质。由此可见,在人类生存发展过程中最本真最原始的生命情调是来自人类本身最直接、最强烈、最充分、最纯粹的原始舞蹈形式。其情感表现形式有两种:一种是情景模拟再现,如模拟战争或狩猎等无法真实再现的过程;一是肢体动作随意彰显的过程,即为“纯舞”。闻一多称这类舞蹈“是一种剧烈的,紧张的,疲劳性的动”,没有任何再现事物和过程,纯粹是原始生命动态情绪和活力的泄露。
原始舞蹈是原始人在舞蹈中手舞足蹈,挥棒弄舞,砸石击罄,大呼小叫,高唱低吟,利用所有的表现手段来展现生命机能之美。篝火、丛林、纹饰,是最简单,最自然的舞美构图,这个具有强烈感染力的原始自然团体,被闻一多称为“最奇特的创造”。
原始舞蹈是律动者拼命狂跳着各种动作,发出各种叫声,在紧张,疯狂,强烈,持久的律动中来体验和宣泄生命的精神性。原始舞蹈的每一个动作符号,都是由节奏律动表现出来的情感。青海大通出土的彩陶盆上的舞蹈纹饰足以反映原始舞者鲜明的律动性,舞者的形态、姿态、饰物、方向性,步调规整统一。
格罗塞:“在跳舞的白热中,许多参与者都混成一体,好像是被一种感情所激动下,舞群的感觉和动作正像一个单一的有机体。原始跳舞的社会意义全在于统一社会的感应力。”
在原始舞蹈中,人们的观念仅限于原始状态的表现。为着生存的本能,原始人受内心情感的支配,伴随恣意节律舞动,原始舞蹈节奏或激烈或平缓,音乐或壮观或圣神,臆想中创造并展示对生命的感触,也展示着原始民族的喜怒哀乐。
舞蹈使“人们跨过了现实世界与另一个世界的鸿沟。走向了魔鬼,精灵和上帝的世界”《苏珊·朗格》。
原始人最初的跳舞是庆贺,驱兽,祈巫,避祸的生存要求,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生产关系的变革,逐步成为原始审美的需要。这可以从我国众多的崖画考古发现和古籍记载中得以确证。
从现存的古代崖画舞蹈图中发现,原始社会舞蹈画面形象占的比例很高。其舞蹈场面生动而丰富,舞姿古朴质拙,形态各异,原始荒野之风浓郁。表现形式有单人舞,双人舞,多人舞和集体舞;舞蹈道具饰物有插羽毛的头饰,手执舞具,臀后尾饰,还有的人裸露全身,身体有刺纹,昭示欢愉;表现内容有狩猎生活,宗教祭祀,战争演练,男女相悦,生殖繁衍,图腾崇拜等。
图腾祭祀是原始舞蹈的重要内容,其成分比列较高,是人类从狩猎生活到部族社会分工发展的重要标志。
最早的“图腾”来自美洲印第安语Totem的音译,意为“它的血族”。蒙昧的原始社会氏族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图腾崇拜和图腾信仰。他们认定氏族的血缘关系是由自然界某种动植物神奇转化而来,“图腾”神祈始终佑护自己的氏族,为此还制定出氏族神的图案标记,徽号以及氏族部落番号。
古籍《山海经》中有很多关于图腾崇拜的记载。传说管理部落的伏羲后裔“以鸟名官”,以鸟为图腾的氏族有凤鸟氏、玄鸟氏、青鸟氏、丹鸟氏等二十四个。又传黄帝率领以熊、虎等六种野兽为图腾的氏族部落联盟,同蚩尤、炎帝作战。
一旦某种动物被人们视为氏族图腾崇拜,便忌讳食杀,继而有了全氏族顶礼膜拜祈福求吉的祭祀信仰仪式。通过图腾崇拜祭祀仪式和信仰渗透,统一氏族思想行为,预期达到信仰的目的和行动。
图腾仪式中对图腾神模拟再现的主要方式是舞蹈。刘尧汉在《“十二兽”历法起始于原始图腾崇拜》描述:“舞蹈伊始,男女巫列为一行,各执一柄扇形羊皮鼓,为首女巫击鼓起舞时,笙乐吹奏虎啸声,群巫按笙乐节拍舞蹈。舞蹈的主要情节是由首女巫带头表演仿效十二兽的声音和动作,以象征纪日十二兽的降临。其中较为突出的是蛇舞和穿山甲舞,最突出的是虎舞。穿山甲舞和蛇舞无声音,巫师用全身蠕动的舞姿,表演蛇爬行时的形态。对穿山甲则表演它诱食蚂蚁时,全身卷缩、甲壳敞开,待蚂蚁齐聚其甲壳内吮吸汗垢,它伸直起身、甲壳闭合,群蚁便被夹死于甲壳间。然后,它又卷缩全身,待甲壳复开,它抖动全身,死蚁纷纷落地,它就伸舌舔食起来。巫师就是用舞蹈体现穿山甲捕食蚂蚁这全过程的体态活动的特点来显示它的降临。对于猴则表演它爬树摘野果吃的动作特点。在十二兽舞在,以表演虎神降临并以猛虎扑马、牛、羊、猪、狗的动态和呼啸声,最费劲也最精彩。由为首女巫一声长啸,腾空跳跃而至,以显示猛虎的威风。其他男女巫则表演被虎追扑的各兽惊慌奔逃的状貌。”
人们对其图腾神情态的模拟用舞蹈表现的活灵活现,场面恢宏,不乏诙谐惊险。
参考文献:
[1]张文华《青海卢山·野牛沟·怀头他拉·舍布齐岩画调查及研究》,昆仑文荟,1998
[2]彭松《中国舞蹈史》(秦汉魏晋南北朝),文化艺术出版社,1984年版
[3]罗雄岩《中国民间舞蹈文化教程》,中国戏剧出版社,1991年版
[4]纪兰慰,邱久荣《中国少数民族舞蹈史》,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
[5]辛秉文《青海舞蹈史研究》,青海民族出版社,201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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