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诚的远行

上天眷宠的民族

2005年8月我第一次去埃及,为了完成一宗重要的考察任务。先前,由于职业的关系,我去过东南亚和欧美的不少国家和地区,但一直没有去过非洲或中东。埃及历来被人们称为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其实我早就向往能有机会去埃及。因为这次出差是为了研究一项高层领导特别关注的有关中埃经济合作的事,更是由于我前往的是那样一个遥远的、迄今为止仍充满颠扑不破的离奇和神秘的国度,行程中我内心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神圣的感觉。

在韩国仁川机场转机去开罗,本来要等上三个小时,可是飞机却在大连起飞时整整延误了两个小时。我盘算着到达仁川机场能否赶上去开罗的航班,心里总是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人的一生中巧遇也是常常发生的。这就应了“必然中包含偶然,偶然中包含必然”那句老话。2001年4月中旬我去韩国访问时,记得是从汉城的金浦老机场入境的,可是访问结束归国的那一天适逢新建的仁川国际机场正式启用,因此我就成为第一批受用新机场的乘客中的一员,因此我也就知道了仁川机场大概有多大。

飞机降落后滑行至廊桥已是晚上8:45分了,离去开罗的航班起飞的时间仅仅还剩余45分钟。偌大的机场,下了此机再找彼机,一团雾水,我越想越觉得真是悬极了。于是我提前从行李架上取下手提包,机舱门一开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出口处冲去。

“大连的周先生、刘先生”,刚出廊桥我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在招呼。顿时我凭直觉意识到,肯定是航空公司派向导来接应我们了。果然一位年轻韩航女工作人员迅速来到我们面前,她彬彬有礼,以空姐特有的微笑示意我们马上跟她走,我不禁喜出望外。

不出所料,换乘去开罗的搭乘口还真的很远。在那位韩国姑娘的带领下,一路小跑包括办理中转手续足足花了近40分钟。紧赶慢赶到搭乘口,旅客已经开始登机了。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当那位花季少女完成了她的使命向我们说再见时,第一次出国的小刘不无感慨地说:“你看人家的服务!”我虽然没有说话,内心却思绪万千。细细地想起来,商家自有商家的道理。如今是充满竞争和挑战的时代,对一个企业而言,成也好,败也好,有时就差那么一点点。好也是,差也罢,随着时间的流淌,点点滴滴就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眼下学界对“成功在于细节”,还是“成功在于战略”有针尖麦芒之争。虽然从不同的范畴来说两者都重要,但是在同质化的社会里,每个人的具体责任、每一项工作的具体环节对整体产生的影响是绝对不容忽视的。我们呼唤战略家和思想家,况且现今有的是“战略家”“思想家”,但是我们更需要细微之处见成效的实干家,现实难道不是这样吗?

印着阴阳太极图标记的飞机隆隆地冲向夜空,不一会儿穿云拨雾眼前突然一亮,正南方向挂着一轮圆圆的月亮,皎洁的月光把机身下的云照射得像浩瀚的柔白色的海洋。哦,我当时想起来了,那天正是农历七月十六。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真是一点也不假!

机舱里的显示屏表明飞行高度已是10500米了,此时几乎所有的乘客都休息了。空姐照例给我送了一条毛毯,但我却毫无睡意。在我的印象中不仅埃及的名字响亮而且在世界文化历史发展的长河中地位显赫。我暗暗地庆幸去领略上天眷宠的民族的宿愿终于成为了现实。我相信激动之余的思索一定会有太多脱俗的悟性,期望心中曾经那样憧憬的水与火交融的文明能够驱动质朴人生新的激情。这是无庸置疑的,因为她有壮观而神奇的金字塔和斯芬达克斯,有延绵几千公里生生不息的尼罗河,有举世闻名为人类带来无尽福祉的苏伊士运河,有茫茫无边的西利比亚大沙漠,有充满神话色彩的西奈半岛,更有久远年代法老的冥冥祈祷……

飞机飞行了三四个小时,约莫应该在我国的中原上空,我抬起机身窗户上的挡光板向外眺望,机身下飘着几片淡淡的宛如轻纱一样的薄云。再向下俯瞰,月光下幽暗的大山峻岭中,躺着一条银灰色的飘带。嘿!我竟然在暮霭下看到了长江。那点点闪烁的光亮,分明是江面上行进中的船只。

一抬头我看到了另一番景象。月亮不仅依然明亮,望上去甚至有点耀眼,而围绕她却出现了一个与其同心的大大的光环,那光环是灰褐色的,大得使人看着有点眩晕。我读过一本科学杂志,把这种现象称之谓月晕,是大风天气的预警。

后座的一个日本人不知什么时候也发现了这一奇景,看上去有点激动。竟伸出手来拍拍我的肩膀,竖起大拇指兴奋地对我说:“喜也哇赛呐!”我知道日文这句话是“幸福”的意思。或许他在说看到这种现象是幸运的,或许他是说事物的本身就是幸福的象征。

那光环忽隐忽现,每次持续十多分钟。飞机在抵达迪拜之前,在大约上千公里的跨度内,我居然三次观察到奇妙光环的出现。虽说这是一种自然现象,但是民间更多的传说是吉祥如意的症候。

飞机在迪拜机场降落。庞大的机场楼装饰豪华,设备都是现代化的。中央的大厅又高又大,灯火通明。高高的棕榈树、椰子树和各种各样的绿色植物点缀其间。世界各大航空公司都在这里设立头等舱贵宾休息室,机场大楼里有五星级的酒店,有品牌商品专卖店、有巨型的超市,有各种各样的餐馆……总之,除了没有赌场、色情服务外,其他应有尽有。

不用说这里俨如一座现代化的室内都市。据说这是西非亚地区最大的国际机场,去世界各地的许多航班都在这里转机。其实迪拜是很小的地方,包括其他六个酋长国组成的阿拉伯联合酋长国,也不过400多万人口,83600平方公里。迪拜周边沙漠居多,但这里却有专供世界上超级大亨享用的最顶级的皇宫式的酒店。听说如今迪拜已经变成多人种聚居的地方,成为中东的像香港那样的金融贸易中心。特别是华裔商人纷至沓来,居然在若干年之内迅速形成了有十万人的华人社区。也许那种与生俱来的勇猛,为生存而闯荡,把自己的一腔热血洒向世界每一个角落——传播文化,繁荣经济,增进友谊,是不屈不挠富于创造的华商的灵魂。

迪拜从东西南北中的方位看,这里无疑是一个于茫茫沙漠中建立起来的世界交通的驿站。但仔细考虑,还是感到些许茫然:当时的建设者们是预测到这里转机的人一定多,才建这么大的机场?还是建了这么大的机场才吸引那么多来转机的人?正如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一样。但无论怎么说,迪拜机场以它的规模和活力折射出了这个地区经济发展的勃勃生机以及创建人的高瞻远瞩。

从迪拜转机去开罗还要等三个小时。我出于完全的好奇心而并不是购买欲,去一楼超市浏览了一圈,居然发现在国内从未面市的许多儿童智力玩具、小工艺品以及诸如电饭锅、保温瓶等家庭用品大多是中国制造。我还相信,除了纺织品还有那些柜台里摆放的中高档电器什么的很多很多来自中国,是外国的品牌,由中国的企业以贴牌的方式生产的产品。就在十多年前,我们的外贸主要还是资源出口,好多东西低价卖给人家,让人家赚了大钱,而现在不同了。现在不仅出口的数量大大增加,国家还鼓励技术含量和附加值高的产品出口,一些高端产品在国际市场上开始占有一席之地。难怪老外惊呼“中国制造不仅改变了中国,而且改变了世界”呢!

其实我所接触的外国人无不认为中国现今的强盛是不争的事实,无论是溢于言表的,还是隐秘内心的。就连西方著名的经济学权威、包括一些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得主,也包括在有形的和潜形的政治舞台上还在起不可忽视作用的前首脑人物克林顿、李光耀等也众口一词:中国的快速发展表明她在世界经济中发挥的积极作用越来越重要。少数不愿意看到中国发展起来的居心叵测的人制造“中国威胁”,难道不也是从反面印证了这个事实吗?作为国人在他们的“中国威胁论”狂言中我反而体验到一种强烈的快感,一种胜者自傲的冲动。